大柱一把从狗嘴中夺过酒,仔细看起来,这是五粮液酒中度数最低的,当然也最便宜,不过,这一瓶也得二百多块钱呢,大柱抱着那酒瓶,爱不释手。土狗朝大柱叫了两声后,被大柱轰到一边,它忽然把垃圾堆里的几个空瓶酒打翻在地,然后伸出舌头“吧唧吧唧”舔着从瓶底流出的剩酒。大柱看着这情景惊呆了,一下子恍然大悟,这条狗经常到他家门旁拐角处去啃骨头,渴了就去舔那些空酒瓶里剩的几滴酒,这样日积月累,可不是得有酒瘾嘛!
大柱琢磨着,看来这有酒瘾的狗,今天可能是想酒想得发疯了,说不定钻到哪里去偷酒了!只是,这狗真是聪明,怎么就偷到酒,而且一偷就偷这种好酒呢?大柱又一下想到,这么看来,姚霞那天真的是在骂狗,而不是骂他大柱,想到这里,他心里舒服了许多。可眼下,这来路不明的酒,自己该怎么处理呢?大柱索性又想,先甭管这个了,还是先想想怎么与姚霞和好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大柱就起床了,拿着扫帚把姚霞家门口扫了一遍,又把姚霞丢弃在门边的两件破损农具修好后放回原处。干完这一切,天也亮了,屋里传来姚霞起床的动静,大柱连忙跑回了家。
从门缝里,大柱看到姚霞从家里出来后,见了门口修好的农具,先是一愣,之后会心一笑,冲隔壁大柱家望了望。看到这儿,大柱心里美滋滋的。
那以后,姚霞与大柱又像以前一样,见了面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闲聊上几句。虽然两人的关系没能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可眼下大柱心里也算知足。至于那瓶五粮液酒,大柱没舍得喝,可是也不舍得还,再说,即使还,还哪儿去?要是还到肖富才那里,自己还不得被当成了小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想到这,他就把那瓶酒放在床边,也不动它。
一天傍晚,大柱酒瘾又犯了,他喝了几口平时喝的廉价酒,眼光不经意间瞄到了床头那瓶五粮液酒上。他拿起那瓶五粮液酒,左看右看,忍不住打开了瓶盖。一股浓浓的酒气飘进大柱的鼻子,他再也控制不住,痛快地喝了起来。
大柱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姚霞。不知不觉,一瓶酒就见底了。大柱不顾夜色已深,醉意中老毛病又犯了——他扯着嗓子唱起歌来,然而,也许是酒喝多了,大柱忽然感到一阵头痛心慌,然后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大柱再次醒来,已是次日,他发现自己正在村卫生所打着吊针,全身乏力,一股说不上来的难受劲。这时一个“白大褂”走了过来。“你啊,什么酒不喝,非喝假酒,要不是你邻居那位大姐一早上把你连拖带搀弄过来,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你!”“白大褂”瞪着大柱说道。大柱一听,四下望望:“送我来的人呢?”“白大褂”说:“她得知你抢救过来之后就走啦,走得很急。”
大柱一下子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思绪。自己喝的五粮液是假的,而村里卖五粮液的地方,除了肖富才的饭店就没有第二处了。这么说,肖富才居然卖假酒,这奸商的良心被狗吃了!不行,得找他评理去。大柱越想越气,不顾大夫劝阻,拔掉吊针,就跑出了卫生所,朝肖富才饭店奔去。
来到肖富才饭店,肖富才慢悠悠地走过来招呼:“大柱,来吃饭?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大柱一把揪住肖富才:“你小子敢卖假酒!我差点赔了命!”肖富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愣愣地看着大柱。大柱把经过一说,肖富才脸一黑,说道:“你这纯属胡说八道,第一,谁相信一条狗会半夜给你送五粮液?第二,谁又相信狗会喝酒?而且,你说贪酒的狗偷了一瓶五粮液……我看不是狗偷的,是你偷的吧!”肖富才反咬一口,大柱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来证明,大柱说的话不假!”只见姚霞领着那条土狗出现在饭店门口。土狗一看见大柱,立刻摇头摆尾跑了过来。大柱拍了拍狗头,又见姚霞带来一个还有些剩酒的酒瓶子,放到土狗面前。土狗兴奋得直摇尾巴,伸出舌头,如饥似渴地舔起酒瓶里的酒。肖富才看得目瞪口呆。“就算狗会喝酒,可那瓶五粮液酒不见得是我店里的。”肖富才一瞪眼睛,店里的伙计也都随声附和。
“那瓶酒就是你店里的。前阵子我从你饭店里买了一瓶五粮液酒,你没忘吧?”姚霞问肖富才。肖富才一惊,表情有些紧张,前些天姚霞确实是从他这里买了一瓶五粮液。
“就是那瓶五粮液酒,是我让狗叼给大柱的。”说出这话,姚霞脸一下红得像个熟透的桃子。原来,姚霞一直觉得大柱这人不错,也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只是她嫌弃大柱太贪酒,所以一直没理大柱。那天和大柱吵了一架后,大柱对姚霞冷了几天,姚霞心里竟然一慌,意识到自己还真是喜欢大柱,他一旦不理自己,这日子就像缺了点什么。姚霞越想越后悔,觉得不该像个泼妇似的,跟大柱吵那么一架,只怕自己在大柱心里的形象已经毁了。姚霞不知该怎么挽回,上门道歉,她不好意思,主动搭话,她更做不到。想来想去,她投其所好,就买了一瓶上等好酒,自己不好意思送,就让狗叼去送给大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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