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把每一部电影当作最后一部来拍
谭飞:欢迎唐季礼导演来到《四味毒叔》,因为我跟你上次是在飞机上,咱正好是邻座,就讲了讲《急先锋》的一些情况,我记得唐导那时候也给我看了预告片,我看了之后就觉得蛮精彩,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个对话。那么先问问,因为您是武行出身,只不过转型做了动作指导,后来又成为编剧、导演、制片人,那么这么多重身份应该是挺难驾驭的,你是怎么做到把这一件件事都处理得这么好的?
唐季礼:其实一开始入行我是想当动作演员,因为我崇拜李小龙,我学功夫习武也是因为他。我刚入行的时候很年轻,19岁,武功身手还是不错的,做替身做的比较多。可是想当演员,或者想当英雄,我的年龄还不到,所以我一直在做这个替身,可是做这行受伤很多,肩膀断了,两边缝针,肋骨裂掉,摔到背,脚也经常受伤,经常坐轮椅,那我就发现如果这样做下去,我一直都在做人家幕后的英雄,我替人摔死别人都不知道是我。因为我没念过电影学院,我不是学院派出身的。但我有兴趣,我就从最低层做起,场记、副导演、制片、编剧,武术指导,每一个过程我学习到的东西,都是非常珍贵的,它帮助了我走上另外一个台阶。在这个过程中,我知道了自己什么地方不足,再去把这不足的地方给补足了,那你就有能力走上去,今年是我从业40周年了。
谭飞:看着保养得真好,一点看不出来年龄。
唐季礼:谢谢,今年是我六十周岁,也是我跟成龙合作的30周年。对我来讲,每一部戏在我的心目中都觉得可能是我人生的最后一部戏,因为如果我没把这部戏拍好,如果我让投资方亏本或者让观众失望,这可能就是我最后一部电影了,所以每一部电影我都非常谨慎。
二
与成龙合作30年,创新永无止境
谭飞:这个戏是你跟成龙30年合作的一个纪念电影。因为人生能有几个30年?这个意义真是蛮巨大,讲讲你们俩这30年合作的一个意义。
唐季礼:这很幸运,在我30岁那年,嘉禾(嘉禾娱乐事业有限公司)找到我,给了我机会拍《超级警察》(警察故事系列3)。我是成龙大哥的影迷,他当时拿了最佳导演、最佳电影、最佳武术指导,也是最大的动作明星。他能让我这么一个年轻的导演、年轻的武术指导来拍,把这个重任交给我,我是非常感激的。那我除了感激成龙,也非常感激我们的老板何冠昌先生,是他给予了我这样的一个机会。那一起下来我跟成龙的合作是非常有默契的,每一部戏都在不同地区破记录。
谭飞:是,成绩都挺好。
唐季礼:对,我们两个合作没有一部戏是没破记录的,我们都喜欢挑战。而且我们很喜欢当年默片时代的动作明星,像卓别林、巴斯特·基顿等等,他们的电影里面没有对白,可是充满感情。
谭飞:就靠动作、表情。
唐季礼:对,所以在这一点上我和成龙,我们两个有很多共通之处。
谭飞:而且你们俩都有家国情怀,是不是感觉对这个中华民族的文化是很深爱的?
唐季礼:我11岁看李小龙,像《精武门》《猛龙过江》《龙争虎斗》,一下子就非常振奋,他们把我们的民族气概打了出来,把我们报国那种责任感打了出来,就是中国人必须要自强不息,必须要拼搏。虽然我们处于很恶劣的环境,但我们要找出一条生路。当时我们拍《红番区》就600万美元,我实际上能用上制作的就400万美元左右,我们还要去纽约、去温哥华拍摄。当时我们买的车、撞的车都是真样,去到温哥华的车场看,这边有废玻璃,这边有车身,那边是废的车门,最后拼凑而成,用来冲大场面。
谭飞:就土法炼钢。
唐季礼:对,当时我们没这个钱,可是难道我们没有钱,我们就要输给好莱坞吗?我就想到用商业电影的手法,注入我们的主流价值观,注入我们优秀的文化传统,我们能不能用我们的特点,比如我们中国人的功夫,中国人的武德,中国人的侠义精神,放到我们的商业电影里面。我就觉得其实我们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是西方人能接受的,只不过是我们要找到一个怎么样的故事?用什么的方式来去传播我们中国人的故事?
谭飞:我相信你的理念跟成龙大哥肯定是一拍即合,我觉得在你们的合作中有很多动作戏就有一个特点,幽默、搞笑,也不一定说话,但是你就会觉得忍俊不禁,甚至很多人看到成龙的动作就会笑,所以说这是不是你和成龙大哥的一个默契,通过这种独特的方式传播我们中国的功夫,中国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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