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在元语言、元小说、元戏剧广泛讨论后,有关“元”的概念也被拓展到电影中来。“元”侧重于创作主体以及自反性呈现,体现在电影领域中则指关于电影的电影。[1]元电影的重要结构是各种电影及影片的事实,涵盖了电影生产过程、影片的技法类型等,是一种电影以自身为媒介来进行思考的独特方式。
“迷影”特指 “电影艺术所激发的某种爱”,[2]是对电影更为纯粹的品鉴、对电影独特魅力的臣服,更是迷影者的探索与沉思。影片《误杀》的主人公身为观影量丰富的电影痴迷者时,整部影片拥有了电影自身的指涉意义,奠定了其元电影的基础。片中拼贴、戏仿、引用等元电影手段则成为观众迷影情结的触发点。[3]在后现代消解精英主义的全新语境下,使元电影以一种悬疑式的商业姿态,步入更多观众的视野并受到欢迎。
一、陌生化中的熟悉元素——迷影的趣味
《误杀》之所以带有浓重的迷影文化色彩,源于片中大量观众所熟知电影因素的呈现。影片讲述了一个资深迷影者的犯罪模仿,他大量的影视储备使他从一个其貌不扬的平民百姓,成为瞒天过海的高智商罪犯,甚至说出“当你看过一千部电影,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离奇的事情”这样的台词。
(一)表现为与经典影片的互文
互文性是指不同文本之间相互联结的关系,是后者对前者的吸收与转换,可以互为参照。电影发展到现在,从叙事到空间再到音乐等各方面的内容都成为对已知文本的吸收和转换,互文性难以避免。
《误杀》除了与参照的印度版《误杀瞒天记》的互文之外,其互文性质主要体现在对经典影片的模仿、致敬、引用上。最为关键的是叙事线索上与韩国悬疑犯罪片《蒙太奇》的互文;其次影片的多个场景出现了致敬式的镜头或段落,例如狱中越狱场景同《狱中风云》及《肖申克的救赎》的互文、棺材盖上抓痕同《活埋》《妖猫传》的互文等,无不是对名片佳作经典场景的挪用,直观地为整片增添了极其强烈的迷影色彩。
电影中的互文应用体现了创作者对于经典的惦念及追忆,[4]凝结了电影历史上某个时间点或某位电影艺术家的缩影,展现的是电影作为大众消费型艺术品的独特魅力。另外,互文手段的应用同影片故事情节高度融合,而非影响影片流畅性的生搬硬套,因此相较于影片剧情的故事文本外,迷影者在观影数据经验库的支持下,体会熟知电影的狂欢,是种能够在新故事中唤寻熟悉记忆的多层次观影体验。这既是通过互文加深理解的阐释,也是双重在场的快感。
(二)趣味源自于解码的愉悦体验
互文性也贯穿于文本编码与解码的过程中,此过程“根据其他材料来源和话语构成,它们找出话题、处理方法、议程、事件、人事、观众形象、形势的界定”,[5]再由迷影者通过自身经历、心理定势、约定俗成等语境,解码出丰富的含义,形成新的话语场,达到影视话语意义产生的重要作用。可以说,通过影像符号中的解码能使人产生阐释与交流的心理态势,这是电影批评去精英化、影评娱乐化时代形成的推动力,也正是迷影者与电影受众的关键区分点。
迷影者能够从《误杀》中通过解码,更好地与影片主体性话语形成共鸣并发现不足。图形及声音都能够进行解码与编码的过程。片中反复出现的麦高芬——“羊”,被编码在多个不同段落之中,使羊具有了诸如“替罪羊”“离群动物被捕食”等或象征或暗指的寓意,羊之前作为警察的迁怒对象被枪杀,现在又替代了被害人。这既是对于替罪羊的指代,也是对强权势力霸道无理的讥讽。
编码提升了迷影者对于充分把握影片细节的要求,促使迷影者产生解码的浓厚兴趣,在根据认知网络进行解码的同时,唤询出对宗教、国家、生物等文化性的探寻,进而根据主体差异,对影片发表多元化见解。电影与受众也因此建立了密切联系,相辅相成,在解码过程中共同形成自洽的影像符号体系。
二、虚拟世界的真实呈现——元电影的警醒
元电影能使观影者清醒意识到自身的观影行为,或是暴露电影机器,或是映射电影机制,在电影中讲述电影。观众除了能看到叙事内容,还能看到作者或生产过程,主客体以元电影的呈现方式为媒介,分别进行自我审视,感知电影本体的美学形态。
(一)电影离不开补偿与联想的心理机制
多个镜头的连接使观众产生联想,并自发将未展现的过程补充完整,从中获知创作者给出的信息,于是电影便有了意义。影片中男主角正是利用了人们零散记忆的片段性,利用话语权对记忆的时间点进行强调式的转换,这正映射了电影特有的蒙太奇技法以及观众的联想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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